第七章 血泪天祭-《仙人游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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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,便翘起二郎腿,潇洒地抽着烟袋。
“俺闺女如今授到李护法亲传,咱一家子离飞升不远喽!”
他吧嗒吧嗒几口,快活的烟圈,一圈一圈飘于简陋屋中。
李护法一身仙气,已然没了踪影,如恶鬼之像,已全然露了出来。
王凤花眼泪若瀑布流下,这天地那么大,她却只感自己异常无助。
屋外,风声凄凄凉凉,于村中似鬼哭般回荡。那窗前烛火倒影,似映出恶鬼爪牙。
第二日微弱日光照于大地,片片秋霜仍透出彻骨凉意。垂地枯草不再蕴有生机,残花片片凋于王凤花的尸体之上。
李护法在心中暗恨昨日,一不小心敲打她头,不小心给她敲打致死。
他仍作出神仙模样,淡然立于人群中央。
不少村人好奇围观,一位位冷漠脸上,又显出同情之色。
“真可怜,昨日还好好的,怎么就……”
“就是,就是,多如花似玉的姑娘啊!”
一声声怜悯话语,惺惺作态之表情,若熊熊烈火,一焰接一焰的火热。
李护法不免在心中暗恨:“若是昨日这姑娘呼救声有人搭理,自己也不会再过放纵,也不会害死人命!”
他看似无欲无求之眼神,却暗含怪怨之意,似是这里的每位村民,都是凶手一般。
王老汉还未来到,撕心裂肺哭声就从远方响起。他整个人就似飞扑于王凤花身上,哭得差点昏厥过去。
他眼中似有吃人咽骨之意,用猩红之眼,瞪着李护法。
李护法却只是微笑,将长剑亮于自己身前,挥手向这里所有人高声宣告:“王凤花姑娘由于太过虔诚,生死神已将她带入仙界,她是我们村第一位飞升之人!”
说完,他似激动地握住王老汉之手,嘴中不住地说道:“恭喜,恭喜!”
王老汉一怔,心中还有疑惑,又问道:“她升于仙界,为何身体还在人间?”
李护法又解释道:“仙界多么神圣,哪是这臭皮囊能去之地?她是灵魂升入仙界,肉身留于凡尘!”
王老汉听完这荒诞解释,反而转怒为喜,手舞足蹈,冲着女儿尸体,高兴喊道:“女儿,太好了,真是太好了!”
所有人对着王老汉与王凤花尸体,竟鼓起热烈掌声,喊出响亮祝福。
霎时间,这生死离别之大悲,竟如喜事一般喜庆热闹。
就在大家欢庆之时,又传来一声:“李铁匠在家中饿死了!”
这一声,若冬日冰雪将熊熊烈火扑灭,所有人又化为了一片寂静。
李护法眼珠一转,又将长剑举起,高呼道:“恭喜!这是本村第二位飞升之人!”
这言语落下,大家又沸腾起似春节来临时的热闹。
后来三天,这有丧事两家,家家门前竟张贴着红色喜字。
又是一日献供过后,李护法又于庙堂之上,飘出缥缈之音:“最近生死神给我托梦,告知我,他需一处子,给他作身边侍童。”
他将这话说完,摸着自己青石长剑,心中道:“最近修行,需童子魂铸于剑中,这帮愚民,不利用,白不利用!”
众人听了,家中有男孩的人,都不言语了。他们心中知晓,李护法是何意——献出处子,活活烧死,祭于生死神。
为生死神效力,那自然是刻不容缓之事。但如今之事,最好有人奉献,自己还可从中获得生死神福祉。
这些人即使无事先商议,可他们却不约而同地想到花铁农二孙子——花百恨。
每人第一反应,就是那些生活比自己要好之人。
“村长家二孙子如今尚未婚嫁!”
“对!对!对!”
“这生死教就是村长家最为虔诚,将这好机会留予他,一点没错!”
你一言,我一语,大家此起彼伏的推荐声,似已把花百恨推入火海之中。
花铁农一听这歹毒言语,脸上露出慌张之色,忙说道:“这可不行!一直希望我那俩孙子,平平淡淡过日子,这成不成仙的,其实无所谓的。”
平时虔诚的花铁农,此刻好像再也虔诚不起来了。
这时,大家带着笑容,好心劝道:“哎呀,平时好事,都是村长家优先,如今也同样!”
“就是!”樊大福高声道:“能为生死神效力,是无上光荣之事,村长就不要推脱了!”
“你,你们……”花铁农只觉头晕气闷,口中似有血腥之味,好像一口鲜血就要喷涌而出。
“众位好意,我花家感激不尽,只可惜,我弟已不是处子之身了!”花千仇咧开嘴,声似从天上而来,将众人声音压下。
他那鲜艳衣裳,拿着折扇高雅之态,进入众人眼中。
他这声音刚落下,花铁农眼中露出恍然之意,嘴角绽出笑容,暗暗夸奖这不着调的孙子,终有了用处。
“胡说!”村人们哪里能信,说道:“花百恨平日在家中写诗作画,并未跟哪个女子有来往,也并未嫁娶,如何不是处子之身?”
花千仇至此,脸上竟伪有恨恨之意,装作欲说,又难以启齿之表情。最终,他将攥紧拳头一挥,似是下定决心一般,说道:“其实……其实……这可是我家丑,我那水性杨花之妻——叶杏儿,于我不在家时勾引我弟花百恨……”
他说到此处,眼眶竟红了,胸腔若有万般苦水往肚中咽:“可是,此乃家丑,我一直未敢向外宣扬出去……”
说到此处,他竟将长拳挥砸于地上,装出再也说不下去的模样。
“你放屁!”马寡妇于人群中大吼,似要吃人一般,对着花千仇大吼:“我女儿绝不是这样的人,你不要趁她不在此处,污她清白!”
“好了,好了,此地不是让你们处理家事之地!”李护法在高堂上不耐烦了,打断道。
马寡妇向四周围看去,村中人都在私自讨论,暗中窃笑。
“你们住嘴,都给我住嘴,她不是这样的人,她不是这样的人!”
这庙宇建造地异常空旷,马寡妇她那高音,加上回声,声声若雷声响于每人耳边。
可人们似没听到一般,只记得那他们愿意相信话语。
马寡妇见众人那样,只感自己言语甚小,自己再解释什么,根本没人信了。
她脸上,心中,若有冰霜凝于心中,自己女儿清白,就这样被毁了!
马寡妇又再欲吼,李护法直接将她打断,又道:“既然刚刚所言之人,已不是处子,那再推选一人吧!”
他这声语毕,所有人又不约而同想到,村中除了村长,就数樊大福过得最好。
于是又有人说道:“樊大福儿子樊自抉,于几年前疯了,如今定是处子之身!”
“对,对,对!”
大家纷纷推荐之语,又于这庙宇内响起。他们看到樊大福那焦急神情,不知为何,心中尽升起愉悦之感。
他们似看到过得不如自己的人,会从内心升起愉悦之情。
他们似看到过得比自己如意之人,再遇到不如意之事,心中也会升起愉悦之情。
樊大福本来沉浸于村长家丑闻当中,可如此推荐声,纷纷传出时,他大吼起来:“不行,不行!我已亏欠我儿许多,绝不能再让他遭此罪!”
他刚抗拒,这时花千仇高声道:“刚刚不是你说,能为生死神效力,是无上光荣之事!怎么现在,没有这般觉悟了?”
这句话,将樊大福堵得死死的。
其余村人,纷纷抓住机会,用言语攻击起来。他们一言一语,誓要将樊大福打的毫无招架之力。
他们不仅内心可得到欢愉,如今如此为生死神寻处子,一定也是大功一件,飞升仙界,亦是迟早之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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