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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朱妈妈头一低，不再发声。

    朱盛中带着兰婷回来吃周末家庭聚餐饭来了。朱爸爸仿佛忘了他曾经在儿子的新家扔过饭碗，以全新的热情姿态欢迎这小两口。

    这顿饭吃到一半的时候，朱爸爸因为看不惯长子对大儿媳妇过于殷勤，又唉声叹气起来。眼见他一点点把持不住心情，脸也晴转阴起来，朱盛中开口解释道：“婷婷刚为我吃过苦，受过罪，我对她好点，实在是应该的。”

    朱妈妈握筷子的手一下子凝固在半空中。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？”朱爸爸反应不过来。

    朱盛中不说话。

    “我刚堕过胎。”兰婷用响亮的声音回答。

    朱爸爸一脸骇然：“什么？你这个女人！胆大包天！你竟然！你竟然！”朱爸爸有一口老血噎喉咙口的感觉，“竟然”不出来，但确凿眼睛和脸一起血红起来。

    兰婷一边的嘴角抽起，冷哼起来。表情之扭曲、复杂，看起来有点像哮喘行将发作。

    “倒了八辈子血霉！你个扫把星！你个破烂货……”朱爸爸刚要气场全开开骂，就听耳边一声断喝：“够了！”

    朱盛中像是好斗的公鸡，吃了内心无法承受的败仗，此刻正拼死嘶吼以捍卫尊严：“够了！这是我自己小家里的事情！请你尊重我们的决定！”

    “你们的……决定？”朱爸爸有些发懵。他求助般望向朱妈妈。朱妈妈正在闭目调整自己的呼吸，朱爸爸只好独自奋斗，“你们商量好的？”

    兰婷似乎有话要说，她的嘴唇在哆嗦，眼睛里泪一点点蓄起来。正当她要开口，朱妈妈恰巧抢先一步。

    “行了。既然是他们自己的事，我们就闭嘴。”

    兰婷的泪珠，无声地落下来，挂在了下巴颌，倔强地停留了很久。

    朱爸爸失魂落魄，一直坐在餐桌边，一直没有再动筷子。

    整场突如其来爆发的矛盾中，朱盛庸和冯嫣，大气不敢出，一点存在感不敢刷。

    午饭后不久，哥哥朱盛中带着兰婷回他们自己小家。

    朱盛庸为避免爸爸在冯嫣面前暴露更多不堪，赶紧也带着冯嫣溜之大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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