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虽然他有钱,比白瑞方有更多的钱。 人总是会贪婪,会不平衡,会巴望着那些别人有而自己没有的东西。 于是他忍不住现身了。 “小曼,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。” “瑞方,谢谢你替我照顾他们母子这么久。” “我可以补偿你很多,能让小曼和靖瑜跟我走么?” 你爷爷的。 白瑞方说老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,什么时候干过这么瘪犊子的事儿? 那天,白瑞方遣散了家里所有的佣人。 就他们三个,一壶酒,两碟菜。 小时候就是这样,两个男孩出门做生意,女孩总是会烫好一壶酒,炒上两个拿手菜,送别。 她永远记得余晖爱吃辣,却不记得白瑞方一吃辣的就上火。 这就是爱情与友情的差别啊。 可是白瑞方以为,这么多年了,就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吧? 没想到这两个年龄加起来能有一百岁的老鸳鸯,手一攥,相视一笑。 “瑞方,放我跟阿晖走吧。”杨小曼流着眼泪对他说,“我这辈子,从来都只爱过阿晖一个。” “如果我说不呢?” “那你杀了我吧……否则,今天不走,我早晚也要离开的。” 白瑞方没想杀人,但是他有权利泄愤。杨小曼说她要离开,那我打瘸你的腿行不行? 谁能想到余晖一见他掏枪就扑上去挡。不偏不倚,中了要害。 杨小曼疯了一样冲上来搏命,近乎崩溃的白瑞方除了再扣扳机,还能有什么选择? 他把两人拖到墙里的时候,杨小曼还没咽气。 白瑞方不知道,这一幕——被出差提前回家躲在院子窗外的白靖瑜,看得清清楚楚。 三天后,白靖瑜再一次‘从国外出差’回到家。 “爸,我妈呢?” “跟别人跑了。”白瑞方抱了一壶老酒,窗外泥墙新起了青苔。 一夜间,他仿佛苍老了好多岁。 “就上次商宴上的海外富侨,叫余什么来着?” “你知道?”那一刻,白瑞方眼里腾出一丝杀气。 “还真是啊?”白靖瑜笑了笑,“我可不管你们这些烂事儿,反正你养我长大,我就认你当爸了。” 白靖瑜觉得,这是他这一辈子的演技巅峰。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,他甚至已经感受到了白瑞方垫在椅背后面冰冷的手枪。 可是又有谁知道,当晚白瑞方出门去买收拾尸体的清洁用品时,刚刚埋进墙里的母亲还没有完全咽气—— 他想过要救人,想过要报警,可是隔着墙的声音仿佛拥有来自地狱的魔力! “靖瑜,报仇。要给我……和你爸报仇……” 多少年来,白靖瑜不敢靠墙站,不敢靠墙睡,不敢一个人面对幽闭的空间。 母亲的话诅咒入耳,不把白瑞方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滴血脉斩尽,他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。 “巧英,我……想,把赵宜楠娶进来。” 白靖瑜用了三年时间,终于策划了一个局。第一步,他需要白卓寒这个儿子。 “那我呢……我呢……靖瑜,你真的,非要走这条路么?” “父母之仇,不共戴天……” *** 这是多长的一个故事啊。 “卓澜,你与我,本来就不该是故事里的人。偏偏要为这些不省心的爹妈买这么厚重的单。”白卓寒有些累了,但是这些事情不说出来,心都快炸了。 一出生就背负着算计,阴谋的孩子们。 不做点反杀的事,都对不起当年拼命结合成的受精卵! “你说是不是呢,卓澜? 你白靖瑜那头老狐狸骗惨了。你,也被我骗惨了。 你说,我为什么不把这些事告诉你呢?那是因为我就是在利用你。利用跟你之间的一切矛盾,来麻痹白靖瑜。 我相信每一次把刀子戳在你身上的时候,那老狐狸一定看得暴爽。他以为我一直被蒙在鼓里,被耍的团团转,所以才放松了警惕! 还有白天翼,那个可怜的小傻逼……我的亲兄弟……” 说着,白卓寒从口袋里摸出一条亮晶晶的项链。没有月色与星光的点染,它依然精美而纯粹。 “这串蓝锆石钥匙,富可敌国的诱惑。白瑞方杀了杨小曼和余晖后,也许是出于愧疚,他不敢动这东西,就由着它跟尸体一块尘封了三十年。 在围攻乌斯的现场,思思把它从我们手中偷走了。最后却是书烟在白天翼家的信箱里找到的。 你看看,那个老狐狸根本就是惯犯,他是有多喜欢玩手足相残的戏码呢?” “卓澜,你看错了他,也看错了我。我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丢在外面当诱饵,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? 所以你是不会怪我的对不对?哥揍你几下而已,不记仇吧?” “如果不记仇,你就不要停下心跳”白卓寒把手轻轻搭在心电图的监控仪上,“如果不记仇,你又怎么会……得绝症呢……” 这一切,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? “可能,卓澜……可能是我的潜意识里,从来都没有真的相信过你会背叛我吧。凡是不会背叛的,都是最好的利用工具。 你是这样,唐笙也是。可是谁叫你们爱我呢? 你们为我付出的一切,其实就是在用我的正直和善念来打脸。 对付像白靖瑜这样豁出去的人—— 豁出去的人你懂么!二十七年啊,他用了整整二十七年来策划这场灾难!他妈的你今年都还没到二十七岁好么! 你凭什么跟他斗?我又拿什么跟他斗?可是就算是把自己人的尸体往上砸,我也必须要砸死他! 卓澜……你能听到么?你他妈的能听到么!” 若不是因为在室内,白卓寒一定骗自己说是下雨了。 即便真的是在室内,他也可以强词夺理地说——屋顶是漏水了。 反正,白卓澜的手背就是被淋湿了。 “卓澜,你能懂我么……你能,原谅我么?如果你能原谅,无论多少年,我都等你醒过来。如果你不愿原谅我,就去死吧……” 就在这时,白卓澜的心跳监控突然发生了异常,滴滴滴滴的报警让白卓寒好不容易上来的情绪再一次释然绽放—— 那一刻,白卓寒根本分不清自己是在害怕什么——是怕卓澜死去?还是害怕他,不肯原谅他呢? “医生!看看我弟弟他怎么了!” “先生,你踩到他的氧气管了。” *** “唐姐!哎呀没想到你真的来啦!我带桃桃自己打车回去就是了嘛。”毛丽丽抱着孩子,大包小裹地拎到了唐笙的车前。 “没关系,反正也没什么事。小希望有钟点工在带。”唐笙在站口的停车线上已经等了好一会儿,才看到毛丽丽的身影。 “对了,我带了个人过来,她说她认识你,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呢。反正——哎呀,韩小姐,这里!” 说话间,毛丽丽往他处一招手。 唐笙的眼睛很模糊,可能是泪水糊住了睫毛。 这一瞧,那不是韩千蕊么? 程风雨的太太,上次拎着两个孩子帮她抓王翠翠的‘女侠’。 “唐姐你真在这啊!” “你怎么过来了?” “找你啊。”韩千蕊穿了一身轻便的长款羽绒衣,扎这个利索的丸子头。 不过这次倒是没带孩子跟出来。 “难道是,小白糖有消息了?”唐笙差点成灰的死心,一下子又燃了起来。 “唐姐,咱们先上车说吧。桃桃又尿了,唉!”毛丽丽说着就拉开了车门,带着女儿钻进去。 韩千蕊表示,她现在对换尿布有恐惧症,看都不能多看一眼,于是径自拉开了副驾驶。 “唐姐,你——”昏暗的灯光下,韩千蕊看到唐笙两眼红红的,像是流过眼泪。 “没事吧唐姐?该不会……先生又欺负你了?”毛丽丽从后排探过头,关切地问。 唐笙摇摇头,说没事。 她旋即抬手擦了下眼角:“只是风太大,沙子吹眼睛了。” “诶这个耳机?”韩千蕊从车手刹那里挑起一副耳机,“这不是我家大叔卖的监听设备么?配套电子眼用的。” “哦,我上次去的时候程先生送了我一个。家里孩子小,有时候跟保姆在家也不放心。” “喂,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啊?”毛丽丽佯装生气,鼓了鼓腮帮子。 “哪呀,现在早就撤了,我放我先生办公室里看他有没有在外面乱搞行不行?” 事实上,这个电子眼唐笙之前都没用过。 但是前天也不知怎么的,就鬼使神差地放到白卓澜的病房里了。 这种电子设备,能监控也能监听。 所以刚才她坐在车里无聊等毛丽丽的时候,把白卓寒再白卓澜病房里所说所做的一切,都听得一清二楚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