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天心叵测-《康熙、雍正、乾隆三朝真相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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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马齐嘘了口气,太子既要出京,托合齐移师倒是自己多疑了。佟国维和张廷玉却想的恰恰相反,丰台乃京畿门户,太子统兵十万出征,一但有变,那真是不堪设想。佟国维巴不得把事闹大,张廷玉遂皱了皱眉劝道:

    “太子,您是国储,青藏用兵不过尔尔,派一上将就行了。阿拉布坦不是葛尔丹,自然不必太子亲征!”

    “张中堂说的极是,”早想将兵的胤禵,振振有词地说道,“这次由我带兵最好。皇上委我治理兵部,兵、饷我已摸熟,正好牛刀小试!”

    胤祥却又站了出来说:

    “老十四,别以为就你懂军事,我也不含糊!你在兵部只需把粮饷供上来,别学索——”“索额图”三字还未出口,突然意识到索额图是胤礽的外叔祖,当年为扶太子早日登基,趁父皇西征,索额图心怀叵测梗阻粮道,延误军机,差一点把父皇饿死在戈壁滩。他自知失口,连忙打住以啜茶掩饰。

    胤礽却仿佛没听明白胤祥的话,起身道:“西征之事议到这里。廷玉、马齐、佟国维,我们四个这阵去畅春园,看万岁怎么定,回头听旨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毓庆宫议得沸反盈天时,畅春园里康熙并没睡觉。早已闻出毓庆宫的**味,只是装聋作哑,等待时机。卧榻之旁岂容猛虎舔足?这是他几十年腥风血雨的体验。这阵子,他正跟布衣宰相方苞在一起,看似闲聊,实在是句句话都有骨有血。

    聊得正上劲,李德全走了进来禀道:

    “万岁,太子和张廷玉、马齐、佟国维一 干人,在东门递牌子请见。”

    “噢,说曹操,曹操就到。”康熙瞅了方苞一眼,吩咐大太监,“叫他们在松鹤书房候着,朕一会儿就去。”

    李德全一走,康熙突兀地冲方苞说道:

    “方先生,设若如今有人要搞陈桥兵变,你看他们有几分把握?”

    “蔫有此事?”方苞吓得脸色苍白,胡子直抖,认真瞅着康熙,万岁爷不象玩笑,便道,“不会不会……”

    “会的。”康熙平静地说,“已经有人背着朕,从古北口调一万五千兵,进驻顺义,逼近京畿。锐健营背着兵部铸造了红衣大门十门,炮口对着畅春园的朕,尖牙利齿,就要咬过来了,而且这都是——”

    方苞打了个冷颤,也只得宽慰道:“兵者,凶也!圣上疑得极是。不过据我看来,别说那一万多人,就是陈兵十万,也是徒劳,与陈桥完全是两码事。权柄在人主之手,登高一呼,四海响应,图谋不轨者倾刻瓦解。”

    “是嘛?”康熙起身,边唤人更衣,边对跟在后面的方苞道,“朕已经仁至义尽,他要怎样,朕都依了他,可他又想要朕的命,难道也依着?”

    “皇上,”方苞突然省悟,“臣知圣上指的是谁了。这种事,也许做者无心,但得紧急处置。一旦酿成大变,皇上虽然仁慈,也难免……咳,君臣之义,父子之情都完了。再说,天下储君,一废再废,也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朕愁的正是这点,”康熙停住步,一脸凄然,“可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,有什么办法!方苞,你回去,回避一下,这事朕去料理。”

    方苞犹豫了一下,躬身说道:

    “臣既许身于君,不应事事回避。”

    “朕留你一个清白,日后还有大用。你去园子外的菩提寺歇息吧。”康熙说罢,丢下方苞,头也不回兀自朝松鹤书房走去。

    邢年一声唱诺,胤礽等忙走出廊下一排儿跪了,待康熙走上丹墀,胤礽叩首道:“儿臣胤礽恭叩皇阿玛圣安!”

    张廷玉、马齐、佟国维叩过安后,跟在康熙左右走了进来。康熙在大炕茶几旁落了坐,良久,方轻咳一声吩咐道:“都进来吧!”

    胤礽走了进来,抬头一看,只见皇阿玛头戴青毡缎台冠,身着小羊皮褂套着绛红江绸棉袍,脚蹬一双青缎凉里皂靴,他正在纳闷,又不是朝会,何必穿得如此壮重?

    这时康熙开口问:

    “有什么要紧事吗?”

    胤礽忙把青藏用兵之事,以及方才在毓庆宫的商议一一奏明,最后说道:

    “儿臣与胤祥、胤禵都愿亲率大军出征。儿臣身为太子,却缺乏历练,愿借此为国家立功,求父皇恩准!”

    “哦,想不到都有志气。但领兵打仗,绝非儿戏,朕的儿子里面,似乎还只有胤禵略通战术,有将军之才,你说是么?廷玉。”

    “嗯,是!”张廷玉不料被康熙点“将”,此时开口一怕得罪太子,二要忠于皇上,正在两难之际,突然眉头一皱说道,“依愚臣之见,藏王虽然请兵,不过是未雨绸缪之意,事态并非十分险恶。我军冒然出兵,胜不足以昭示武威,偶有小挫,又助外夷之气焰。倒不如派一上将,至甘陕一带阅军,盛陈威严大张声势。以此震慑阿拉布坦,让他不战而退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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