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我摇摇头,说是我朋友的家。我来给她找点东西带走。 “大晚上的,吵吵嚷嚷,还以为闹鬼哩。” 嘿!你怎么说话呢? 我不是有意吐槽穷山恶水出刁民的,反正这里的气氛状况都不怎么给力,还是带着小零赶紧走,少惹事为妙。 我收拾好了东西,准备找钥匙锁门,然后再把小零从隔壁叫醒。 没想到这老太太还得寸进尺了:“姑娘,你们进进出出的也锁门么?这房子多少年没人敢进了都——” “什么?” 我一听,觉得话里有话啊。而且这老太太大约七十几,满脸的褶子都遮盖不住惊恐。 我说大娘,您什么意思啊。这房子……可有些说道? 老太太摆摆手,摘了假牙的嘴唇直接憋成一道缝。 我急了,说大娘你看看,我朋友这也是被中介的人给糊弄了,花了几十万就买这么一旧公寓—— “几十万?!夭寿啦!谁这么坑啊……就这房子,给我老太太一棺材本我都不敢住。空了快二十年了,这不久前听说有人买下来,我还不敢相信呢。 没想道,世间真是处处冤大头喂。” 我说大娘啊,这房子以前……是不是死过人呢? 既然是凌雪和凌楠的旧居,我不难捉到之前的一点点线索。江左易告诉过我,说凌楠的腿是来江家之前就残的。他遭遇过怎么样的灭门,让他亲眼目睹自己的父母死在面前,又在无奈与无助之下不小心憋死了自己的幼弟。 老太太看了看我,说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,谁也不知道为什么。反正就是一悬案,至今也没破。 “那一家人都是新搬过来的,看起来就好像是在躲避什么人。平日也不怎么跟邻里打招呼,男的偶尔出去打工,女的见天也不露面。 家里究竟有几个孩子我们都不清楚哩。” 我想,如果凌楠的一家真的是在这里躲避什么人,那么后面再遭灭门之祸,也就可以解释的通了。 “后来啊,我记得那是一个春节前夕,到处都是鞭炮滚天声,所以也没有人知道,那天晚上在这个房间里一共开了多少枪。 反正早上警察来的时候,拖出去的尸体啊,啧啧,烂得跟泡了水的蜂窝煤似的。” 我心有余悸地喘了几声,弱弱地问大娘说这户人家原本是不是姓凌? 大娘摇头,说不是的,但是具体姓什么也记不清。 后来我想想,如果凌楠兄妹真的是在绝处逃生下来的,也不太可能会用自己的真名。 “真是作孽啊,”老太太一边颤巍巍地往楼下去,一边兀自念念叨叨的:“二十多年的悬案没破,也不知道那些孤魂野鬼有着落了没有。” 其实我是很想告诉大娘说,孤魂野鬼什么的并不可怕,怕的是,那些从地狱里求生出来的修罗……不把世界染成血红色,是不会罢手的。 我拉着江零,一路呛呛踉踉地下楼。 我问他冷不冷,他懂事地摇摇头,但是我能感受到他收在衣袖里的指尖早就冰冷不已。 蹲下身,我捧着他冻的红红的脸蛋。我说小零乖,别怕,舒阿姨带你去找妈妈。 “我妈妈……死了么?舒阿姨你别骗我……” 我的胸腔快要被泪水湮没到爆炸了,搂着孩子的小脑袋,我说:“小零,坚强一点。妈妈走了那么久的路,一个人很苦很苦。 她只是为了能够留在你身边多一天甚至多一分钟。” “舒阿姨我明白的,妈妈有苦衷,可是又舍不得我……呜呜,如果她的病好不了了,我宁愿不要看到她那么痛苦……” “不会的,有小零在身边陪着,妈妈会很欣慰的。小零跟阿姨走吧,咱们去看妈妈,哪怕时间不多了,也要做个听话的乖小孩好不好?” “恩。”我抱着小零,进了之前李冬夜给我留下的那辆车。 我叫小零在后排乖乖地坐稳,刚想开动油门,电话就响了。 “江左易?” “舒岚你在哪?” 我不善于在这个男人面前撒谎,一撒谎就想哭,哪怕不用盯着他的眼睛看,都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。 “我……没在哪儿啊……” “安迪刚才跟我打电话说,你父亲突然发了心脏病,现在保外就医在急救室——” 我说是的,情况有些危机,我…… “可是你和叶瑾凉突然就离开医院了,舒岚你到底在哪?” 我长出一口气,伸手揩了一下眼角紧张的泪,然后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告诉江零千万不要出声。 “我……去看了下叶子,幼儿园的老师说她有点闹人。正好叶瑾凉也在,就一块过去了。” “舒岚。”印象中,江左易很少会用这么认真的口吻叫我的名字。 我一下子就怂了,差点哽出一口哭音。 “舒岚,我现在……真的就只能相信你了。” “江左易,难道我不是么?你……什么时候回来,我已经快要撑不住了……” “最迟三天,舒岚,再给我三天时间。” “我可以……给你多少时间我都可以,但是……”我的泪水越来越多,已经快把整个手机听筒淹没了:“江左易,我问你一件事好么?” “恩。” “当年,你义父第一次教你开枪杀人的时候……是不是快过年了,是不是......也是一场大雪呢?” 电话那端全是沉默的声音,只剩下我的抽泣萦绕在两个话筒之间反反复复地回响。 “是。”他终于回答了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