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让母亲受伤的。 母亲也是一时失了冷静,等她平复下来,我们再慢慢说。” 应家四姐木着脸点了点头,正欲放下剪子出去,就被长兄拦住了。 “太医虽未明说,但显然不信母亲病情,”世子指了指伯夫人满是血的手臂,“我去把太医叫回来、给母亲包扎一下,这样总能信了吧?” 兄妹三人心有灵犀,顿时明白了该如何处置。 世子大步出门去,根本不管文寿伯夫人在他的背后大声喊着“不许!” 而这喊叫声很快就消失了。 应家三姐重新把帕子塞回了文寿伯夫人口中:“做样子给太医看的,您忍忍,再忍忍。” 文寿伯夫人深深品尝到了什么叫受制于人。 她拼命挣扎起来,可她反抗不了两个女儿。 女儿们说着最温和、最柔软的话,却让她这位母亲鲜血直流。 不止是胳膊上,她的心也在涌血。 她看着儿子把太医请回来,看着女儿们红着眼眶与太医讲述状况。 “是陆夫人替母亲捆上的,捆得太紧了,我们心疼母亲,想替她稍稍松开些。” “没想到母亲突然挣扎起来,还想夺剪子,争抢间划破了手。” “她真是好一阵、坏一阵的。” “刚刚看诊时还跟个木人一样不吵不闹,哪知道毫无征兆地闹了。” 两个女儿互相搀扶着,泪眼涟涟。 文寿伯夫人呜呜叫着,想与太医说明,却吐不出口中帕子。 血被擦拭掉,上了药,仔细包好。 文寿伯夫人的心却是死灰一样了。 她是一个“疯子”啊。 她以后再见外人时,是不是都要被捆住手脚、塞住嘴巴? 她还能与外人说话吗? 还有人,愿意相信她说的话吗? 还是所有人,都只会听她的儿子、女儿、丈夫的话,他们说什么,她就是什么了? 这当真可笑又荒唐! 她明明是一个健全的人,却失去了与外人说话的机会,被儿女们摆作了偶人。 都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女啊! 她这一辈子,八个孩子,谁不夸一句多子多福! “以后就等着享福吧!” 这曾经是文寿伯夫人最喜欢听、也最信奉的话。 为此,她甚至忘了生养孩子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情! 诚然府里不缺银钱、不缺人手,但银钱和人手不能代替她怀胎,代替她过鬼门关,代替她产后身体上的变化与痛苦。 她忽视了、淡忘了,但那些苦痛在这时候重新翻滚着,向她涌了过来。 陆念说的是对的。 文寿伯夫人内心无比清楚,陆念就是挑拨离间,听陆念的话,全家都要完! 可清清楚楚摆在眼前的事实,让她如何能“不听”陆念的话呢? 如此下去,她迟早会真疯了! 那时候,生不如死!当真生不如死! 泪水从她干涩的眼眶里滚滚而下,她模糊着泪眼看床前的儿女,只觉得他们各个陌生至极。 像五官可怖的妖魔鬼怪。 她竟然生了些这样的玩意儿! 太医再一次离开了。 应家姐妹过来给她取帕子、解布条,文寿伯夫人这一次没有挣扎。 “您受苦了。” “一定很痛吧?” “您当时怎么就挣那么一下呢?我是冲着布条去的,原不会伤着您。” “还好伤口不深,这几日养一养,莫要碰着水……” 文寿伯夫人沉默许久,缓过了被长时间堵嗓子的酸涩干呕后,她才冷声道:“因着你们二姐的事,你们这些时日一直住在娘家,这样下去不行。 该回家就回家,家里还有丈夫孩子要照看,一心扑在娘家,会被人指指点点的。 我没事,家里有你们嫂嫂,还有这么多嬷嬷丫鬟……” 话是这么说的,但文寿伯夫人的心寒透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