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屋子里,外人都已经走了。 床榻上,文寿伯夫人久久没有动。 可她也不是静止的,她的身体颤抖得利害。 陆念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锐的刀,割开了她的皮肉,露出其中还鲜活的五脏六腑,然后指着每一个告诉她,鲜不鲜活已经不掌控在她自己手里了。 这如何能让人不害怕? 应家三姐躲在落地罩后,悄悄朝外头看,时不时和应家四姐打个手势。 应家四姐会意,坐在床边柔声细语和文寿伯夫人道:“母亲您再坚持一下。 郡王在院子里,大哥和父亲在外间和太医说话。 陆念母女太精了,指不定要杀个回马枪,所以现在还不能帮您解开。 再等等,等人都走了……” 口中还塞着布条,文寿伯夫人想咬紧牙关都使不上劲。 她只能瞪着眼睛看她的这对女儿,拼命想把脑海里陆念灌输给她的可怖场面给挥开。 却是挥不开的。 要不说死到临头才会怕呢? 只有尝过命被别人捏在手里的处境后,才知道身不由己是多么可怕。 一刻钟后,文寿伯世子从外头进来,道:“都走了、都走了,还不赶紧给母亲松绑。” 应家四姐应了声,立刻去解伯夫人身上的布条。 “陆念怎么捆的?好像是个死结,”她嘀咕着,“三姐搭把手。” 应家三姐依言上前,仔细判断后,道:“不是死结,就是麻烦得很,解起来费劲。真是黑心黑肺,绑那么结实做什么?怕母亲打她吗?” 伯夫人呜呜叫喊。 应家三姐这才后知后觉地道:“忘了忘了,先帮您把帕子取了。” 文寿伯夫人总算能说出话来了。 惊恐不安和焦躁之下,她下意识地要怪罪儿女几句,余光瞥见一丝银芒。 她忙定睛看去,这才看清那是一把剪子。 应家四姐拿着剪子朝她走过来:“解什么解,剪了就是。” 文寿伯夫人的呼吸凝了。 陆念固然捆得紧,但或许是用的软布条的缘故,伯夫人觉得,还是先前的粗麻绳更痛。 但不管是哪一种,在她被制住手脚、动弹不得时,看到尖锐的剪子冲着自己,恐惧还是占据了上风。 “你有能力反抗吗?” “你信任他们吗?” 陆念的两个问题在伯夫人的脑海里翻来滚去,答案在剪子凑到近前的这一刻清晰无比。 她能做出的反抗很有限。 她并不能信任他们! 尤其是四女儿,比起只会逞口头威风的应聆,四女儿是真的敢杀人的! 不、四女儿是真的杀过人。 她把青团送到于娴手里时,明确知道这点心有毒! 可她还是送出去了,笑盈盈的,和善又温柔,像个知心的姐姐。 于娴丝毫没有怀疑过,她拿到的那只青团与其他人手中的浑然不同,是加了料的…… 文寿伯夫人看着四女儿,呼吸忽然急促起来。 当剪子挨到胳膊上时,她本能一般把双手抽了回来。 “啊——” “呀!” 一个正剪布条,一个突然抽手,谁也没有防备,剪子划破了皮肤,鲜血立刻泌出来,血珠子滴落在锦被上。 应家四姐愣了下,看着染了血的剪子。 文寿伯世子见状,把她推到一旁:“怎的这么不小心?” “我不知道,”应家四姐喃道,“母亲突然动了一下……” 文寿伯夫人大口喘着气,眼底映着鲜红血迹,她一时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。 “都滚、你们都滚!”伯夫人喊道,“不用你们伺候!你们别来害我!” 应家三姐道:“母亲,我们怎么会害您呢?您的伤势要紧,我先把血给您止住。” 文寿伯夫人怒视着他们:“都滚出去!” 应家四姐的脸色难看至极。 应家三姐劝不住母亲,只得劝妹妹:“定是陆念那疯子悄悄与母亲说了什么,真是挑拨离间的一把好手,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、几句话的工夫,就…… 四妹别急,先让母亲缓一缓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