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李礼刚的信-《上海凡人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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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有一天,我实在寂寞难耐,就刻意留在客厅。等得我昏昏欲睡,终于见到我那如同隐形人的室友。

    他是个从丹麦来的留学生,长得跟我不相上下,而且也很瘦。他也顶着一头深色的头发,而且头发比我舍不得理发钱而长长的头发还长。他笑嘻嘻地跟我打招呼,听我说我日日孤单一人待宿舍后,大包大揽地说要带我混兄弟会。

    我追问他什么时候?他说晚上。我想,可以接受。毕竟那时候我到雷马坡已经四个月,马马虎虎能听懂老师上课在说什么。当时春暖开,我越发像一个流窜在校内的身只影单的野狼。为了恢复身上的社会属性,我决定跟他去混兄弟会。

    第二天是个周末,我等着室友来叫我。我都睡了一觉,他才来敲门。原来他说的“晚上”,跟我想的“晚上”,不是一个概念。

    晚上11点,我揉着惺忪睡眼,跟着只见过两次面的室友混兄弟会。去的路上我很激动。兄弟会的房门一朝我打开,我就腿软了。我没有办法用华丽的词藻描绘那种乌烟瘴气的场面。人人都在大笑,人人都在酗酒,人人都在吹牛。搞不懂他们怎么那么幼稚。

    我待了半小时就离开了。

    这就是我的在美国的半年生活缩影:忧愁长伴,寂寞长随,前途未卜,幸好也有些微的苦中作乐。我计划向学校申请增加工作时间,希望学校能答应,好避免暑假时流落街头。祝福我吧!

    挚友:礼刚

    1991年5月1日

    (本章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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